夜雪书帷

专注冷笑话然而写不出来的唠嗑人

【藏佛】念

#剑三藏佛#
#神话AU#

南朱雀x北玄武

玄武又在那儿看日出了。

白虎晃晃头顶上两搓红须子,吊儿郎当翘起腿,啃着新摘下来的蟠桃,美滋滋地不得了。

就在他弹走桃核的眨眼工夫里,瞥见那尊雕像似的一动不动的背影,撇嘴低声道一句,真是个奇怪的神仙。

青龙正专心玩儿着白虎送他的玻璃珠子,听见这话儿就嘲笑他,你可拉倒吧,就你成天对着天界各色仙女姐姐内出息样儿,也不像什么正经神仙。

烦不烦烦不烦你?啊?龙爪子里那颗宝珠谁送你的??

白虎一脚踹过去,被青龙不出意外躲开,看你小气的,人家朱雀哪回不是下血本请咱吃喝玩乐,都跟你似的小肚鸡肠。

白虎一时语塞,吃人最短这是事实他没法反驳,但是这厮明明也跟着厚脸皮地蹭吃蹭喝了他在理直气壮什么??想明白了这点白虎心安理得扑过去跟青龙厮打在了一块儿。

玄武依旧两耳不闻天下事地入定。

天地间仿佛只有簌簌风声,偶尔有天河水流的声音飘过来,荡涤他的心。

但有种声音始终出现在他的梦里,叮铃——叮铃——风一吹就清脆作响,饱含了风霜。

按理说神仙其实没多少梦可做,也许只是臆想而已。现在,这股臆想又悄悄钻出来了。

雁塔飞檐,铜铃梵唱。

肩膀上落下一只手掌。

玄武睁开眼,那点从心头一闪而逝的影子跟眼前出现的影子诡异地贴合起来。

他俩又在发神经?朱雀一身明黄锦衫,丝线绣着祥云暗纹,上面骚包地嵌着几根羽毛。每次出场他都要夺人眼目,玄武已经见怪不怪。

嗯。

朱雀也学着玄武的样子盘腿坐下来,看天边日出冉冉升起,该是羲和又骂骂咧咧驾着车驶过的时候了,鞭子舞得啪啪响,显出极度的不耐。

天界里的日子漫长而枯燥,但朱雀从不觉得闷,虽然这可能是因为被玄武闷习惯了,但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这地方神经病比较多,天天有戏可看。

太阳终于把云海染得通红灿金,玄武拂了拂身上沾得棕黄的衣袖,站起来时那袖子柔软地垂在身旁,他那双眼睛里,也闪烁着温柔而明亮的微光。

朱雀,我想到凡间里走一走。

***

青龙白虎接到消息时正在赌筛子,吆五喝六的。太白星君偷偷前来通风报信,不得了啦二位仙君,朱雀玄武下凡去了!

青龙瞪圆了双眼珠子,什么??朱雀玄武下凡了?!

白虎怒而摔碗一把揪住太白胡子,你说啥玩意儿?

这俩鳖孙犊子咋的就跑凡间去了??还他娘的不带上兄弟一块儿溜溜,是可忍孰不可忍!

白虎扔开太白星君,三步并两步往南天门去。

等会儿!你个二愣子干啥去??青龙怕他脑子不好使做傻事,一把拽住。

找他们去啊。

白虎理直气壮。

私自下凡你不要命了?长点脑子行不行?

你有脑子你来出个主意?

哎……这个,我……

青龙抓耳挠腮了好一阵也没放出个屁来,白虎二话不说又要往前冲,又被他拽回来。

我想到个办法——

***

玄武挑了个落脚点,说不上好,也说不上不好。朱雀一手叉腰站在松柏成荫的禅寺大门前,仰头看着那方方正正的黑木牌匾,上面用烫金大字写着——少林。

玄武也抬头看,眼睛里的光闪烁得更厉害了,嘴唇绷成一条线。

———他在紧张。

朱雀心想。

这时候天快近日落,红艳艳的太阳躲进群山后面,剩下发烫发红的云霞。把天地都照成温柔宁静的颜色。

朱雀本来是不大看得起这种颜色的,哪有他化出原身时的模样好看呢?但,也许是因为人间的风和烟火气跟天界太不同了,他觉得此时的夕阳很美。

玄武看了很久,在那道门开启的一瞬间他就隐去了身形,然后出来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和尚,粗布袈裟,昏黄如烛地款摆在晚风里,手里抓着把比人还高的大扫帚,在门前那么大一片空地上来来回回地扫。

玄武就静静看着,说,我想在这里待一阵子。

朱雀把手放胳膊上,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叼上了草根,想待就待呗,反正都下凡来了。

然后他俩就穿过了栖息着藤蔓的斑驳的土墙,来到宽敞的院子里,四面围着清一色的屋子,瓦片上结着翠绿的苔藓,翘起的檐角腐朽到一截,不时有鸟雀飞过来停在上面叽叽喳喳。

院子里寂静的很,风声沙沙,玄武闻得到陈年的气味。

不多会,那个脑袋圆圆的小和尚推门进来了,去院子一角的水缸里打了盆水,来到一处房门口,师父,我给您把水端来啦!

屋子里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,端进来吧。

玄武站在外面往里看,那道薄薄的木门根本挡不住一丝严寒酷暑,遑论他,一个神仙的视线。

木榻上躺着一个年轻的僧人。

面目依稀可见得俊秀美好,眉目温和,脸部线条没有半点肃杀刚硬,是慈悲之相。可惜他气息奄奄,已有行将就木的趋势。

旁边的老僧人一边摇头叹息,一边转动着手里的佛珠,低低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。

小和尚进来了,仿佛带进来一道光,把屋子里的不快阴霾冲淡了些,他眉眼活泼,步子一扭一扭,师父,师叔他什么时候能醒来呀,昨儿个西湖来的那位又来咱们寺门口了呐,一站就是一天,大清早又下山去了,您说怪不怪?

老僧人沉默了会儿,给榻上沉睡的人盖好被子,孽呀,都是孽。

小和尚拍拍光头,眨眨眼道,师父,您在说什么呀?

老僧人眯起眼睛去寻小和尚站的位置,你师叔房里那把剑还在吗?

在啊。小和尚挠挠脸不太明白那把剑为何会在师叔房里,不是说出家人不得杀生吗?为何还有这等凶器呢?

他果然还是不死心,三十年了……

朱雀就在玄武旁边,他看了眼那个年轻僧人,又看了眼似乎在出神的玄武,不知道为什么,他觉得两个影子竟然隐约地重合起来。

一样的沉默,一样的慈悲。

譬如千年前他历大天劫时,身上被九道天雷劈得修为涣散,险些仙元不保。玄武一声不吭突然出现挡在他身前,耗费一半修为替他扛住。

而后被罚下界看守一方灵湖,朱雀时常去看他。带美酒带烧鸡。

可惜这两样玄武都不爱。

等那一老一小出去以后,玄武站在木榻边看见了那个将死却未死的年轻僧人,食指点上那人眉心,渡了一缕仙气进去,那个僧人的眼珠动了动,而后挣扎了会儿才睁开眼,也许是视线模糊,他竟看到了那个明黄衣衫身负双剑的青年剑客,马尾高束,神采飞扬,眉毛挑起来,十分不羁,仿佛天底下没人管的住他。

叶……

沙哑的声音如久未上油的轱辘,一卡一顿地从他嗓子眼里挤出来。

玄武握住了僧人的手腕,闭上眼睛以通感之术和他连系起五感意念。他知道僧人还有心愿未遂。

朱雀在旁看护,顺便打量这间屋子。真是破旧简陋。

大约到月上中天时分,玄武放下了僧人的腕子。朱雀问他,如何?

玄武说,我要带他去西湖一趟。

西湖?在哪儿?朱雀没什么方向感,出了自个儿地盘就摸不到哪儿是哪儿。

大约是在东南处,那应当是个好地方。玄武说着伸手捂住僧人的眼睛,然后身上发出淡淡的金光,然后落到僧人身上。

朱雀就看到一个很有玄武气质的僧人立在他跟前,眉目慈悲,面相温和。

看不出来你光头也挺好看的。

别开玩笑了,走吧。

说着随手一化,榻上多了个一模一样仍在沉睡的僧人。

***

三吴都会,杭州西湖。

玄武和朱雀一道走上断桥,一个僧人和一个年轻公子的组合引来不少人的关注。不过他二人并不在意,朱雀转头看着西湖尽头烟波浩渺的景色,觉得人间倒还真的有点儿意思。堤岸杨柳依依,伴有往来行人。还有些穿着明黄衣衫身负重剑的人。

下了桥通往的是藏剑山庄的路,明黄旗帜飘在风里,上面绣着特有的纹路图案。

玄武上前合十行礼,他曾往西天佛法论会上旁听,故而做来也颇有点神韵。

只是对面藏剑弟子神色有些惊疑不定,慧、慧尘大师……?

玄武平静地垂目作答,正是贫僧,敢问叶施主可在?

那弟子应了声,便立刻入庄通报了。

朱雀说我去别界瞅瞅,玄武看他一眼,别给人家添麻烦了。朱雀头也不回摆摆手走了。

过了会儿有人出来了,玄武做好了一切准备,他想替那人完成最后一个遗愿。

出来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藏剑弟子,他看到面前的僧人时,眼睛里是枯木逢春的欢喜,你来了,终于肯来见我了麽……?

来见你一面,还有,这样东西还给你。玄武从袖子里摸出一枚干枯的银杏叶,交还给他。

藏剑弟子神色怪异,似悲又喜,抖着手接过,好,好啊……三十年了,终于可以不用让我天天念着、盼着了。

叶施主,请多保重。玄武弯身像他行了一礼,回身准备离开,身体被人一把抱住。肩膀上埋了一张脸,正有滚滚水滴落下来,沾湿他衣裳。

三十年……一朝还我,你,于心何忍呢?

玄武眼睫一颤,嘴里泛起苦味不知如何作答,那人却放开了他,笑说,大师一路平安。

隔天,那个藏剑弟子就投身剑庐与他的剑一道融进飘飘的灰尘青烟里。

朱雀蹲在旁边津津有味啃着猪头肉,嘴里吧唧吧唧,真是可惜了一副好皮囊。

玄武依旧是那个僧人的模样,他似乎是忘记换过来了。

朱雀用油腻的爪子去抓他袖子,这位大师,你不来一口猪头肉吗?我发现这玩意儿还挺好吃的,天界里可没有。

玄武动了动手指,眼睛里有点迷惘,我想四处去走走。

朱雀啃完了猪头肉,满足地一抹嘴,行啊,那我陪你呗。说着露出牙齿笑起来,要不我也变个装?不然穿着这一身公子派头太不搭了。一个响指,他就变了模样。

明黄衣衫,身负双剑,马尾高束,神采飞扬。

依稀是那个藏剑弟子的模样。

玄武看着他,漆黑明亮的眸子里装进一抹明黄。

那家伙好像姓叶是吧?那我就叫叶千愁好了,一醉解千愁,怎么样?好听不?

玄武不再看他抬步就走,随便。

哎哎,你这木头……等一下我啊倒是!

断桥上年轻剑客追着僧人与之并肩,春来绿柳,风和日丽。

TBC

青龙白虎也下界了,一个是天策,还有你们猜猜是啥门派?

评论(2)

热度(8)